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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是不是劍士!”
武器鋪老闆迪科臉色煞白,兩股戰戰幾欲跪倒。
然而說出這話的人並非貝勒加德,而是先瑞瞿一步走進來的那位蒙麵大漢。
那雙犀利的鷹眼怒視著瑞瞿,大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味道。
輕品著藍酒的芬芳,瑞瞿伸出一根高貴的手指,雨刷器般輕輕擺動。
“用劍劍士?不不不,那太低級了!你們大多數人隻是把劍當做工具,追逐其使用價值,這在我看來實在是太粗鄙了!”
“當你們用劍的時候,有考慮過劍的感受嗎?它真的想去砍那些臟兮兮、油膩膩的骨肉嗎?你們有在事後好好對劍身進行細緻的保養嗎?冇有!你們在乎的隻是你自己!”
“而我不同,我會體會每一把劍的心情,為它們量身定製專屬的展架,在怡人的音樂中進行優雅的擊劍運動。準確的說我不用劍,而是玩劍,與劍一起玩耍,是一名玩劍的鑒賞家。”
貝勒加德攤開雙手,一臉“我懂了”的樣子說道。
“所以你就拿玩膩的劍來跟我交換你的趣味好像也冇多高級……”
“彆插嘴!”
一談起自己卓絕的情操與脫俗的格調,這位上流社會人士便開始無法控製自己的表達欲。
“所以,真正的好劍不應該在你們這些粗鄙之人手中蒙塵,而是應該被我這樣真正的愛劍人士典藏。”
“一!派!胡!言!”
這位蒙麵駝背壯漢氣得渾身發抖。
他搶過無數人手中的劍,一個個都是自稱視劍如命的劍道追求者。
但當麵對劍與命的抉擇時,卻幾乎全部為了活命棄劍求饒。
可相較而言,像瑞瞿這樣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他還真是從未見過!
灰色的長袍中探出一雙暗紅色的手臂,像是爐火燒紅的鋼鐵,操起身上的兩把利劍,直接砍向坐在椅子上的瑞瞿。
劍刃切割著空氣,十數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嗤嗤嗤嗤嗤——”
無數黑荊棘從拿著酒瓶的仆從身上鑽出,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結成一片密網,死死困縛襲來的兩把利劍。
這些荊棘柔若活蛇,堅逾鋼鐵,將剛柔並濟四字發揮得淋漓儘致。
被荊棘纏住的蒙麵劍客,不知是中了棘刺上的毒,還是被荊棘桎梏的無法動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站在瑞瞿身前的另一位仆從右手漫出的枝條,擰成一根泛著綠光的長矛,左手漫出的枝條結成結成一麵深綠的厚盾,進可攻,退可守。
隨時可以破空而出刺穿對方的頭顱,也隨時可以擋下對方的攻擊。
留著山羊鬍的小老頭像是看到了不得的八卦,掏出一本筆記本,刷刷刷的往上記錄著。
“咦?這兩個侍者居然是菲拉異邦的木靈族,有傳聞說黑鐵林家族有木靈的血脈,搞不好是真的……”
耳尖的菲克把所有話都記在腦中,這些情報都是有用的資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占儘優勢的瑞瞿並不急著處決對方,在兩位三階木靈的保護下,他可以麵對一列重甲騎兵的衝鋒依舊麵不改色,談笑風生。
木靈族的天賦極其強大,不但精神力充沛,生命力更是不可思議。
三階木靈幾乎可以輕鬆吊打普通的人類三階職階者。
優雅的像是宴會上的主人,瑞瞿一邊品著美酒,一邊對無理的客人說道。
“有道理的話可以慢慢講,不要無理取鬨。如果你覺得手中的劍就是你的理,那麼你現在已經冇有理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兩位不是劍士吧?”
磨砂質感的聲音從紅色蒙佈下傳來。
作為對於遺言的迴應,麵容僵硬,眼泛綠光的木靈搖了搖頭。
它們從來不使用植物以外的任何工具作戰。
“那就,直接死吧!”
吱嘎、吱嘎,黑荊棘發出痛苦的呻吟。
六條手臂緩緩從長袍下探出,黑色的棘刺死死勒在深紅的手臂上,卻無法刺破錶皮分毫。
手臂如若無物般牽動黑色的棘條,輕輕拔出滿身的利劍。
當八條深紅的手臂上每條手臂各握著一把絕世寶劍時,手臂上的深紅血色開始在劍上瀰漫。
血色的氣場如噴湧而出的山泉極速勃發,如浪潮般衝出武器店,席捲整片街區!
黑壓壓的一片片人潮,像被人追踩的蟑螂一樣爭先恐後的湧出武器店所在的5-2街區。
在上位超凡者外放的精神氣場麵前,凡人和蟲子一般無二。
武器店內,就像見到明星本人的腦殘粉一樣,山羊鬍老頭雷普特歇斯底裡的發出高分貝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寶劍掠奪者·劍士災星·八臂劍魔斯沃德!這是我生涯的巔峰!”
用了一眼【觀察】,菲克隻能收到短短的一條種族資訊。
【種族:拓爾思蠻族,八臂變異體】
抵抗著血色氣場帶來的威壓,菲克艱難的問道。
“老哥,這八臂劍魔什麼來頭,再……再解說一下唄。”
拽住菲克的衣領,雷普特豆大的眼珠子幾乎都快從眼眶中蹦出。
“他可是在劍術領域,取得第四階位【劍士災星】的傳說級人物!第四階位,我們這樣的半吊子這輩子都冇機會踏入的殿堂!隻要能記錄下這場戰鬥,作為一名【記者】,我死而無憾了!”
作為一名玩家,菲克完全無法帶入NPC的感受。
[第四階位,我再升兩級不就到了嗎?到時候我換個地圖,這種怪還不是滿地走……]
與之相比,他倒是對雷普特口中的【記者】身份更有興趣。
[這老貨一把年紀了還出來跑新聞而且還能站著大聲說話,有點東西……肯定也是職階者!]
實際上,雷普特的職階就是【記者】……
而對方之所以還能在高能現場大口說話,靠的就是職階的能力。
【記者】職階特有的天賦【旁觀】,能夠極大幅度免疫精神氣場帶來的威壓,進行冷靜的觀察。
縱使如此,雷普特握筆的手還是抖的和帕金森晚期患者一樣。
豆大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死死凝視八條深紅的手臂,突兀的,整個世界變成了一塊紅色的幕布,一陣狂風吹過,在幕布上捲起漣漪。
噗嗤——
幕布落下,兩名木靈侍者化作碎屑,不知是肉屑還是木渣的深綠色碎片漫天飛舞。
腥臭的木汁濺了雷普特一臉。
鏘鏘鏘!
收劍入鞘。
雷普特愣住了。
這就……結束了?就這!
回憶全過程,無論多少遍,隻有一塊被風吹拂的紅色幕布。
紅色蒙佈下,淺笑隨風飄蕩。
八臂劍魔斯沃德自信,除了他本人以外,無人能夠完整複述剛纔這場戰鬥的精彩。
七劍歸鞘,一劍遙指。
“我再問一遍,你是劍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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