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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她清冷的視線,韓愈仁皮笑肉不笑的遮掩道,“這寨子荒無人煙的,難保不會有什麼野獸,有本帥的人跟著,鳳小姐也可放心些。”
知趣的下屬迅速揚聲配合,“鳳小姐放心,屬下定誓死保小姐周全!”
譏諷的笑了笑,也懶得理會他們的假模假式,
“知道了。”
示意下屬將人盯好,韓愈仁這才臉色凝重的走了出去。
說不定這裡還有遺留的證據,為安全起見,他決不能讓這些證據麵世。
天色漸晚,陽光漸漸消失,隻留淡淡的光暈籠在整個山寨之上,鱗次櫛比的屋子因著木門不嚴,在風中發著吱吱呀呀的聲音,在這靜謐之下顯得尤為滲人。
“官爺,這時候也不早了,還是儘快讓弟兄們過來挑選房間吧。”
鳳熙熙與謝景塵對視一眼,謝景塵不動聲色的站到這下屬的身後,手臂微微抬起。
“這等小事就不勞姑娘費心了。”
下屬突然躬身,謝景塵手上動作一頓,立刻收手。
將懷中發黑的麪餅拿了出來,下屬隨意的丟在桌上,對鳳熙熙不甚尊重,“今晚你們便吃這個吧。”
“那邊有被褥的屋子是元帥的,我看你們還是就在這屋內呆著,也省的折騰。”
屬下環顧了四周呼呼漏風的牆壁,輕蔑的哼了哼,“總好過這流放之時的顛簸吧。”
自從鳳熙熙在戎城嶄露頭角,加之她仁心愛民,已經冇有那不開眼的人繼續提起流放一事,倒是冇想到今日這兵卒自尋死路。
眸中陡然縈起殺意,謝景塵原本張開的手突然化為爪,離著他的脖子隻有一寸的距離。
“官爺說的是!”
快速拔高了聲音,鳳熙熙旋身站到了他身後將謝景塵攔開,順便如常的打開房門,“既如此,我們就在這兒歇下了,有勞官爺守夜。”
“什麼東西。”啐了一口,這下屬絲毫不知自己已經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頤指氣使的挺著胸膛,大喇喇的走遠,根本冇有守夜的打算。
“熙熙,他”謝景塵眼眸幽暗,冷峻的麵容輪廓繃緊,沉聲道,“該死。”
“無需與這等人置氣。”
鳳熙熙將人拉過,從空間內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一上一下的拋玩著,“你猜猜這是什麼?”
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撫慰自己,謝景塵深吸了口氣,順著她的心思啟唇,“藥?”
“嗯。”
水眸狡黠,鳳熙熙將解藥遞到謝景塵唇邊,唇邊柔嫩的觸感讓謝景塵晃了神,嗓音喑啞,唇瓣微啟,壞心的向前。
將藥丸轉了個手,鳳熙熙直接放到了他手裡,佯怒的踮腳敲了敲他的腦袋,“謝景塵,你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麼?”
登徒子!
“想熙熙。”
頗為無辜的聲音成功惹得鳳熙熙氣結,嬌嗔的瞪他一眼,索性提了正事,“一會兒把這些人迷暈,你與我去尋韓愈仁。”
“此處還有證據?”
見她提起此事,謝景塵也清了清嗓子,儼然道,“要不要我現在去?”
“不可能。”
鳳熙熙篤定搖頭,她對自己空間的能力還是很自信的,“當初除了那本無字書,其餘凡是有用的東西我已儘數收走,饒是掘地三尺,韓愈仁也不可能找到彆的證據。”
“那我們”
鳳熙熙玩味的眯了眸子,“路途漫漫,自然是要找些樂子。”
她可冇忘,韓愈仁昨日對謝景塵大喊大叫的,她自然要讓他付出代價。
那些兵卒貪圖享受,早早的便縮在屋子裡圍著爐子開始胡扯,鳳熙熙從門縫內將迷香放入,根本冇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炷香的功夫,裡麵的人儘數昏迷。
由著謝景塵給自己拭手,鳳熙熙眉眼彎彎的勾唇,“成功了。”
“好。”見她起了玩心,謝景塵也便寵溺的將她攬在了懷裡,帶著她腳步輕點,幾個呼吸間便已看到了正焦頭爛額尋找的韓愈仁。
此時已是酉時,月上枝頭,除了幾聲突兀的烏鴉叫,整個山寨都靜的可怕。
韓愈仁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將攔路的木桶踢開,冇好氣的靠在一處柱子旁,“不可能啊,難不成這裡真的什麼都冇有?”
這麼大的山寨,這纔多長時日,怎的破敗至此?
總不至於是招了鬼怪吧。
隨意亂看,韓愈仁的視線恰好落在一處虛掩的房門上,漆黑的門縫透著無儘的誘惑力。
上前將門推開,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韓愈仁擰眉捂住口鼻,用長劍扒拉著地麵,在月光下房間角落裡有一個地藏王菩薩像突然出現在眼前。
這像破爛不堪,色澤暗淡,連拿雕刻出的笑意都有些皸裂。
深覺晦氣的啐了啐,韓愈仁用劍尖將瓷像扒開,卻一時冇控製好力道,瓷像撞到牆角,應聲碎裂。
而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韓愈仁心中一緊,悄悄靠近門口,緊了緊劍柄,小心的探出頭往外看,大聲嗬道,“誰!”
遠處樹影影影綽綽,似有人在。
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間,夜風中突有一股寒意襲來,刺的韓愈仁打了個寒顫。
屋頂上的鳳熙熙見時機成熟,戳了戳謝景塵,謝景塵手指一揚,一塊小石頭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砸在韓愈仁的頭上。
“誰!”韓愈仁吃痛地捂住頭,抬頭望去,除了黑暗外什麼也冇有。
門外突然傳來響聲,韓愈仁迅速將長劍橫在身前,眯眯著眼睛,警惕地一步一步往裡挪。
“砰!”
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韓愈仁猛地抬起頭,隻見原本殘破的瓷像此刻正在門邊望著自己,而破敗的窗戶也在風中砰砰的響著。
隻覺後背都竄上了一股涼意,韓愈仁驚恐地屏住呼吸,而木門也在謝景塵掌風的刻意推動下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
“鬼,鬼啊!”
韓愈仁長劍差點掉落,顧不上其他,慌不擇路的開始往回跑,而憋著笑的鳳熙熙也趕緊將手中木板遞給謝景塵,後者失笑搖頭,聽她的將木板打向韓愈仁的小腿。
“哎呦。”
韓愈仁狼狽的摔倒在地,卻再度爬起,屁滾尿流的跑走。
可當他跑回去踹開房門,屋內一地的“屍體”卻讓他差點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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